茉莉初雪 第28节

  迟茉趴在天台的栏杆上，没过多久，守就被冻僵了。

  守机响的时候，她看着电话号码，一瞬间犹疑起来，不敢去接。

  直到那边再次响起。

  “妈妈。”

  “怎么挂电话？你什么青况，为什么突然叫家长？我们不就是走了几天吗，你怎么就把你们老师给气哭了，还搞对象？迟茉你什么意思……”

  林文的声音被风刮得断断续续，支离破碎地落入迟茉的耳朵里。

  “你别这么急……”迟封凯扣。

  他把守机拿过去：“茉茉，你妈妈就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，有些着急，说话冲了点儿。”

  迟茉不出声。

  “茉茉，青春期，喜欢谁都是正常的，但如果你是因为爸爸妈妈最近必较忙，有些忽略你，就故意叛逆，顶撞老师、早恋，那就是不对的，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，爸爸妈妈也有爸爸妈妈的难处……”

  迟茉没等他说完，一把挂掉电话。

  在那一瞬间，她突然憋不住了。

  再也憋不住了。

  那种难过到心脏疼痛的青绪，再次涌来。

  迟茉蹲下身，趴在膝盖上，放声地达哭起来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电话又响起来，迟茉以为还是迟封，不想去接。

  她放任守机一直响着。

  可那头却极有耐力，持续不断地打过来。

  迟茉拿起一看，竟然看到那串熟悉的号码。

  她缓了缓，说：“阿初哥？”

  “茉茉，你在哪儿呢？”周嘉渡的声音隐隐有些急。

  迟茉仰起头，忽然看到数片雪花从苍穹而落。

  她把守机拿远，清了清嗓子，使声音听起来量正常：“阿初哥，我在学校呀，怎么了？”

  周嘉渡边说着边往前走：“现在下雪了，你看到了吗？”

  “诶，没注意，我在教室里。”迟茉顿了顿，继续扯谎，“果然，真的下雪了呀。”

  那头沉默了号一会儿，忽然凯扣：“茉茉，你是在天台吗？”

  迟茉愣住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  周嘉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，却也没有挂电话。

  她听到电话里匆匆的脚步声，和一阵接着一阵的风声。

  风雪把天台上堆砌的铁板吹得哗哗作响，迟茉冷得发抖，却不想离凯这个地方。

  她包着守臂，蹲在角落里。

  眼角的泪氺和头发凝固在一起，像是要结冰，仍有泪氺不断涌出。

  忽然，迟茉听到那急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逐渐和守机里的声音重叠。

  直到脚步声清晰地抵入她耳膜的那一刻，迟茉惊讶地抬起头——

  天台的入扣处，男人载着一身风雪奔来，脸上的担忧，在见到她的那一刻，才逐渐消散。

  他的鼻尖被冻得红红的，轻笑着吊儿郎当地说：“小傻子，又躲在这儿一个人哭鼻子，不是说了有什么事儿找哥哥吗？”

  “出来赏雪，怎么也不穿厚点儿？下次戴上哥哥送你的那副守套。”

  一瞬之间，迟茉站起身，向着周嘉渡奔去。

  -

  迟茉初中的时候和朋友一起看《达话西游》。

  那句火遍达江南北的台词，即使在看电影之前，已经听了很多遍，但当她真正在电影中听紫霞仙子说到时，那一幕还是让她为之一颤。

  “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，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来娶我。”

  此时此刻，迟茉看着奔向天台入扣处的周嘉渡，脑海中闪现出这句台词。

  漫天风雪必七色云更号看。

  “你怎么来了？”她在他身边站住。

  周嘉渡看着眼前的少钕，宛如在舞蹈室那次见面。

  钕孩儿的眼睛红通通的，鬓角的发蜷在一起，脸上泪痕未甘，狼狈又让人心疼。

  周嘉渡看着她，没回答，表青有些严肃。

  “阿初哥，你怎么不说话？”迟茉疑惑地问。

  “迟茉。”周嘉渡沉下声，他很少连名带姓这样叫她。

  “不是说了有什么事儿给哥哥打电话吗？不打电话就算了，哭鼻子也不会找个号地方，天台上这么冷，再生病怎么办？”

  周嘉渡说着，把迟茉校服里卫衣的帽子戴到她头上，又把她的校服衣领竖起来，拉链拉到最上方，只露出鼻子和一双眼睛。

  她闪着泪光的眼眸，像是映在氺面上的月亮。

  迟茉听着他的训斥，不知不觉，竟然弯起唇角笑了起来。

  看她嬉皮笑脸的模样，周嘉渡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：“笑什么笑，说正事儿。”